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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承议墓志铭嘉定十七年闰八月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七、《昌谷集》卷一八
阁学黄尚书既薨,仅一岁,而通判君亦即世。
君于尚书为长嗣,贤而以孝闻。
造物者夺之骤,莫名其说。
其适然耶,其哀毁过节而益其疾耶?
哀毁固有之矣,事亦有适然相值者。
然而家失令子,宦路失贤士大夫。
眇然人物之时,老成既已凋丧,崭然俊伟者又复沦没,可为短气也已。
君讳策,字子长
曾大父讳彦辅,故从事郎、知吉州吉水县,娶李氏。
大父讳去华,累赠太中大夫,娶周氏,赠淑人
是生尚书公。
尚书公讳畴若,入朝为礼部尚书,去国为焕章阁学士,爵至豫章郡,赠宣奉大夫
出入藩从,家有传,国有史。
通判君幼而岐嶷,少长业举子,既壮以父任得官。
承务郎转至承议郎,自成都安抚司书写机宜文字,改签书剑南东川节度判官,知吉州泰和县通判潭州
以忧去官,而属纩及之矣。
太和多士之地,又多巨室,令稍不自爱,虽自爱而弱不能立,或少不更事,则吏民持其柄,不敢孰何。
君剖决肯綮,既有以服其心,正辞理财,自酒课一事检柅弊蠹,沛然赡足,无所欠阙。
然后宽租赋,弛市征,纾民力而通商贾,惟意所欲。
以至葺治庠序,选补俊秀,职业所该,靡一不举。
长沙会府,征调浩穰,关决之事,视他郡为重。
适时板筑以才选,独任其劳,旬月讫事,公私若无闻知。
增募飞虎卒,亦得专任其事,取其勇力善斗,不问所从来。
提举酒务,增酿城外白酒两库,取以给军,皆获其利。
此其发于事业如此。
至其脱颖绝尘,则又有不可及者。
方北骑闯边,朝论虑调度不继,稍行鬻爵法,给官资以下州县,责以期程。
且水旱间作,又给僧牒以助济贷,亦急于售。
名项杂出,不得已而及于民,强者乘势方命,弱者无以自解。
胥吏旁缘为奸,所至抟手。
名为礼请,其实抑配,强之以杯酌,杂之以械系。
虽以无道行之,终不得其要领。
君时在泰和,独能深思熟虑,谋于泮宫,托之士子。
度其事力可者,更相劝诱。
文移无所施,雁鹜无所与。
鬻爵鬻僧,所求皆集。
一时守令,未有出是奇者。
予幸得备数帅守,亲闻其事,即以君姓名上闻,诸台亦先后剡上。
属方急贤,谓且清切矣,求便亲待次,乃得潭倅。
以其所处观其所就,疑得寿而显者。
闻讣而归,即忽忽不自持,以至大故。
平生恬于进取,不以超躐动其心。
当调剑南职官时,总饷者招以幕府,辞避不受。
长沙遇宝赦,例当进秩,迟留弗请。
闻亲病,遂不果上,致其阶不至郎宿,非不也。
生于乾道之癸巳,卒嘉定之癸未,享年五十有一。
娶熊氏,同邑进士炘之女,江西安抚司干办公事方之曾孙。
子男四人:端卿、良卿、敏卿、厚卿。
皆力学能文,端卿当受尚书公谢事恩命。
孙一男五女。
家世隆兴府之外邑,初居分宁,与双井同谱。
七世祖迁丰城沇江,自高祖而下四世,赐第者凡八人,遂为丰城第一族望。
诸孤将以甲申闰八月丙申葬于新建县南阳象牙山之原,而端卿书来乞铭。
予既受尚书公深知,又与通判君接官僚,高其名而腾其实矣,义不可辞。
乃为之铭曰:
其行也恂恂,怀经纶也;
其政也肫肫,销顽嚚也。
进而循循,尊其身也;
处而泯泯,存其真也。
有禄而颦,恐羸其民。
无疾而呻,归不见其亲。
其蕴莫伸,当泰而屯。
死从其先人,求仁得仁。
乞与男潘端卿温卿依例带行遥郡奏绍兴五年十月十五日 北宋 · 秦国康懿长公主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宋会要辑稿》帝系八之三三(第一册第一七九页)
长男潘长卿、次男粹卿并昨自武节郎特转武翼大夫遥郡刺史
有男端卿、温卿二人各已系大夫
乞特依例并与带行遥郡。
乞许郑珙潘温卿等任满日各特与再任奏绍兴三十年三月七日 北宋 · 秦国康懿长公主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宋会要辑稿》帝系八之三七(第一册第一八一页)
女夫郑珙见添差两浙东路安抚司参议官,男潘温卿见任在京宫观端卿、清卿各在外宫观,粹卿添差两浙东路马步副都总管婺州驻劄。
欲候今任满日各特与再任。
粹卿身分请受与依已降指挥,于上供经制钱物内支给。
乞与亲属加恩转官奏绍兴四年四月五日 北宋 · 秦国康懿长公主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宋会要辑稿》帝系八之三二(第一册第一七八页)
男潘长卿、粹卿系武德大夫,见带遥郡。
欲乞特与除落阶官。
端卿、温卿并系武功郎,乞特与除转大夫,带行遥郡。
昨遇建炎二年郊祀大礼,合奏补亲属白身恩泽,欲乞回授与驸马都尉潘正夫亲弟、敦武郎閤门祗候潘尧大,于职名上转行。
通江制帅李尚书 宋 · 李廷忠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五六、《橘山四六》卷一六
上卿作牧,威震十连;
下吏承流,任叨半刺
顾陆陆贫驱而至此,有恢恢弘覆以临之。
已遂合符,敢忘奏记
恭惟某官洼骥昆凤之瑞,隋珠和璧之珍。
出以其时,生之有地。
光足以连五星而合日月,志在乎驰千里而绝云霓。
端卿得之羽仪朝廷,赞皇推此经纶天下。
盖三绝之兼有,何一第之足云!
克对前芳,信非凡种。
在荷橐论思之已久,宜藻旒眷注之罙深。
入则总喉舌之司,出则壮股肱之郡。
命令行乎鈇钺之下,颜色动于旗帜之间。
西清真学士之名,上不轻予;
南平都统制之号,昔所未闻。
念边圉绎骚之馀,倚元戎填拊之重。
肆裒异数,式懋远图。
惠爱流浃于江湖,声名播扬于遐迩。
凡从容制胜,皆诗书礼乐之功;
使端委秉成,寔社稷宗庙之福。
某言规无取,学制奚堪。
驱牛上太行,愁绝欹危之步;
骑驴到京国,难追英俊之游。
与其争名于朝、争利于市之多忧,孰若逊畔而耕、逊路而行之为胜。
勉持弱植,来佐雄藩。
亦欲俾庶民相安田里之间,岂特与太守平分风月而已。
所幸托二天之广,或容效一日之长。
以时问大府之起居,礼其敢废?
每岁考诸州之能否,恩则有归。
申省论龙飞鼎甲人初任堂差1234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七、《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二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泸州市
伏观盛明之朝,粤自改元更始,尽扫累年汎滥之弊,凡系堂除及吏部外铨,各存旧法,不许妄有奏辟。
仰体盛心,禀承维恪。
然其间有关涉事体者,既以近比为嫌,无路自达,敢冒昧为一陈之。
窃见宣教郎杨栋,中绍定二年进士第二人,以龙飞恩特授承事郎,堂差签书剑南西川节度判官厅公事。
正待阙未上间,适丁母忧至今年四月除丧,未有新任。
天姿醇静,好学不厌。
见侍其父武德郎、前知施州致仕杨端仲,里居食贫,守道自乐,不求荣进。
照得本官系龙飞鼎甲,考之旧例,初任当是堂差,而四川合入之阙止有剑南、东西川签判两阙。
今服阙从吉,合入签判
若止就外铨,既非格法,亦无初任人注签判之例。
若令干堂,亦无初任人纳劄于堂之例。
况是进士三名,今又视恩首选,事体所系,难于自陈。
仰惟国朝以科目取人,养其资望,以备采用。
凡自媒干谒,前辈羞之。
所以待天下士,至不薄也。
今来既未有阙可入,且不敢自列,某亦以新制所拘,不敢冒昧奏辟。
惟乞自庙堂于东西川佥判内,取次誊那一近阙以处之,庶几全护事体,不失祖宗待进士之厚意。
自知僣越有请,无所逃罪,然以滥分阃寄,知士之守道自爱,耻于干进,而不为一言,非所以涵养士气也。
镇江府教授徐君墓志铭1225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九、《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婺武义徐君以淳熙六年十一月丙申卒于镇江府教授明年十一月甲午葬溪上原徐家坞。
又四十有六年,其子润学正胡缉所次行实求铭于史臣魏某
辞曰:「我生之明年而君卒,相去相后若此,吾不敢承」。
润泣而固请曰:「润不天,生十年而孤。
既葬之二十有九年,润始克缀一名于进士籍
十有三年,而伯兄淮之子澳始自上庠赐弟,然后乡之人皆知先君位不称德之报。
然而墓前之石又未有识,润盖有待也。
昔者眉山苏公与南丰曾公为辈行,苏氏之大父待曾公书其碣。
古之人有以发扬其先美者,固不计夫地世之久近,人之识与不识也」。
则又泣数行下,以其曾王父母、王父母四铭以来。
余将漕东川,润为之属,知润为最久。
今又参诸先铭,且矜其请之笃也,则不敢曰不可。
君讳端卿字子长
曾王父惠,王父革,皆缊德不仕。
父安邦,早有誉于太学
晚从恩任为含山会昌丞,以宣义郎致其事。
妣汤氏,生四男子,君其次也。
幼贫,厉志于学。
始事乡人章公楷,又从任公尽言,率读书至五夜。
常曰:「士之学道贵于自得,岂徒以絺章绘句为事」!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监潭州南岳庙,再调鄂州司户参军
未上,会妇翁胡彦国淮西,辟书写机宜文字
胡公移镇潼川,君转丞广安新明
秩满,教授汉州
胡公卒,君于是将改秩矣。
或请少须,君曰:「是家子尚幼,非吾当谁托」?
乃解官护其輤以归。
教授邵州丁外艰,服除,监文思院下界
又罹外艰,仕进益落。
教授镇江,请于长,修学舍,建贡院,至捐私帑以助其役。
其思职首公大较如此。
既举主及格,忽寝疾,乃卒,得年五十有四。
呜呼,是可悲矣夫!
元配曾氏,枢密院计议官讳□之子,继室以胡。
生六子男,曰淮、涟、源、潜、润,涟以后伯父集。
女适某人。
君平生清苦急义,不蕲人知,事亲尽道,事上官以义,待下以慈。
盖其学志于自得,耻为絺绘,故造次中理道。
曾氏早世,于奁中物秋豪无所取。
胡氏没,有田三百馀亩,悉以归其兄。
人惟不役志于货利,辞受取予惟义之权,则胸中所存浩然与天地同体,而其耦事涉变,有不可夺、有不肯为者矣。
惜其所存若是,而其年其位仅若是已。
平生所著有《麟经渊源论》十篇、《汉鉴》十篇、《覆瓿集》二十卷、集杜子美诗若干卷,藏于家。
铭曰:
义理不竞,絺绘相沿。
承肤袭末,哗世取妍。
笃哉徐君,虽诱弗迁,虽挠弗夺,虽穷益坚。
屈信之度,寒暑相嬗,是开厥绍,勿替有延。
双溪宣和五年十月 北宋 · 任宗易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三、道光《荣县志》金石一四
宣和癸卯唐安任宗易从简摄守南荣。
孟冬初五日,率乡大夫袁申申之、资中何悫端卿、天彭杨□□臣、遂宁陈开亨道金川郭纯中英发谒王庠周彦双溪之上。
时周彦之弟序商彦久去双溪,从二宣抚平燕云,凯旋入对,兹地名闻四川
昔者通奉王公讳梦易字潜夫,以伉直涖官,晚筑归来亭于溪上,同硕人向氏卜隐于此。
向氏,大丞相魏王敏中之孙,少师传师之女,钦圣宪肃皇太后之从祖姑。
能守义于远方士族,嫠居双溪,力教诸孤。
时长子廱教源年已踰冠,惟年十六,序年十四。
暨学成,皆升贡。
其后以侍母累辞诏聘,太学考八行全备,居天下第一,亦不赴,旌为廉逊处士
序两献文入等,蒙上识拔,擢登法从(下缺)
按:《金石苑》。又见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一一二六。
方实孙乐府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后村题跋》卷二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半山语也。
乐府妙处要不出此二句,世人极力模拟,但见其寻常而容易者,未见其奇崛而艰辛者。
方君端仲年事富,笔力健,取古人难题轶事斲成数十百首,激昂蹈厉,流出胸臆,亦可谓之快事矣。
昔之名家惟张籍、王建、李贺,然唐人于云「业文三十春」,于建云「白头王建」,以齿宿而工也。
贺母忧,贺呕出心肝,以思苦而传也。
君他日益老苍,益刻苦,语出惊人,如半山所云,则此编目以别集可也。
方实孙咏史诗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后村题跋》卷二
方君实孙示余《咏史》诗一编,连日春阴,小窗尤闇,余目昏,苦君字小,不能遍阅,信手开一叶,见其咏卓氏之什而有感焉。
文君之奔也,王孙大怒;
及见其婿乘驷马高车,则又大喜。
坡公固尝鄙之为暴富迁虏矣。
方君更引太史邀不觌君王后事,抑此扬彼,其论尤健。
呜呼,奔而为后,犹得罪于父如此,况若文君之琐琐者哉!
学者以此持身必为修士,仕者以此事君必为端人。
余谓君尚论古人,不必求奇,但以此篇意义为准的,虽不中,不远矣。
前辈咏史皆简切可讽味,今累百言,押十韵,失之繁,斲而小之乃善。
武义刘丞墓志铭1250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二七、《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五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君讳光叔字景实,赠奉议郎汝霖之曾孙,赠金紫光禄大夫吴郡通守洵直之孙,隐君果之仲子。
少与兄南叔齐名。
兄以声律魁太学,擢进士,调贵池簿,早卒。
君两拔胄解,而见遗于春官,用累举恩注兴宁簿,改大庾簿。
举关升者三人,再转为武义丞。
上官交荐,君宦情已阑,一日大书厅壁曰:拙,一宜去;
老,二宜去。
不俟书印历而行。
既归,扫一室静坐,虽邻不觌,如是累年,以终其身。
君家金紫,南宫前列,尚书以甲科继之,秘监贵池又继之。
当二叔父贵盛,君持身接物谦谨特甚。
治生不以智巧,俭而已,故于闾里无怨。
群居嘿然,无所论质,忽发一语,众皆厌伏。
世情于得路者趋附,失势者简忽,君独淡然不变,故于交游耐久。
义方尤严,每棘闱开,旗铃及门则喜,否则寝食不怡,故诸子皆力于学。
文远贡于漕,文英贡于乡,文奎补国子生
淳祐庚戌三月得上气疾,四月甲辰卒于寝,年六十八。
娶林氏,吏部公枅之孙女,先君二十年卒,葬大平山
十二月庚申,以君合祔。
子五人:煓叔,从事郎、循州理掾,后秘监
次文逵;
文英,后贵池
次文奎、文彬。
女三人,长适连山林大鼎,次适国子进士方实孙,次为比丘尼
内行素履应书法。
武义筋力殊未衰而倦游,忽动莼鲈之念,径去不待钟漏之迫,其见之卓、志之高,固系累宠禄不能决裂者之所愧也。
乌虖全矣!
前葬,从弟朝奉大夫燧叔状君之行来徵铭。
君长余四岁,大夫长余三岁,皆兄也。
铭曰:
其讷也贤于人之辨也,其晦也贤于人之衒也,其卑也贤于人之显也,身之啬宜其后之衍也。
忠肃陈观文神道碑1261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一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四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钱塘
公陈氏,讳韡字子华
曾大父讳僖,赠太傅,有阴德;
华国夫人黄氏。
大父讳衡,通直郎赐绯,赠太傅
母婺国夫人黄氏。
墓皆朱公所铭,文公书法严,不以一字假人,然称太傅重厚长者,自谓浅之乎为人,知之不尽。
父讳孔硕,中大夫秘阁修撰,赠太师
福国夫人田氏,邢国夫人郑氏。
太师少受学于朱、吕二先生,仕历两朝,名重一世,号北山先生
公生十日而福国亡,鞠于祖母。
婺国崇释教,偶谈佛有舍身馁虎者,公犹髫龀,独曰:「奈何饱此恶物」!
婺国异之,曰:「佛化虎,使不为暴耳」。
未冠,袖贽见淡轩杨先生方淡轩览而奇之,贺北山公曰:「真英物也」。
北山性刚严,公左右承顺无违。
事继母尽孝,逊父郊恩与弟韔。
始应举,擢开禧乙丑第,授江州湖口
时乾、淳诸老惟水心叶公殿后,公往师焉,水心为下一榻,期之甚远。
嘉定三年,侍北山公使海陵,叛寇胡海挟虏骤至,公募死士合盐军迎击于青垛,破之。
六年,之官湖口,当路交荐。
九年秩满,再调南剑州录事参军
丁郑夫人忧,十三年服除,差监行在编估打套扃门。
十四年,淮阃忠肃公辟京东河北节制司干办公事,公谓山东河北遗民归我,宜使归耕其土,给以耕牛农具,分配以内郡之贷死者,此晁错实塞、赵充国留屯之策也。
然后三分齐地张林、李全各处其一,又其一以待有功者,以分其权。
河南首领以三两州归附者与节度,一州者守其土,忠义人尽还北,然后括淮甸闲田,仿韩魏公河北义勇法募民为兵,给田而薄征之,择土豪统率。
通、泰盐贩又别廪为一军。
此第二重藩篱也。
十五年,淮西告警,公策:「虏必专向安丰而分兵缀诸郡,使我备多力分,使卞整、张惠、李汝舟、范成进各以其兵屯庐州以待之。
虏将卢鼓搥新胜鞑于潼关,乘锐急战,当持久困之,不过十日必遁,设伏邀击,必可胜。
又使时青、夏全候虏深入,以轻兵掠其巢穴,亦一策也」。
其后虏果犯安丰,公奉檄如盱眙犒时青军。
淮西制置司干办公事,再如盱眙刘琸,调卞整、张惠、范成进、夏全诸军应援捣虚,皆行公策,遂有堂门之捷,俘四驸马
公赴都堂禀议,未至,改宣教郎,升淮东制置司干办公事
史丞相延见,置酒。
酒行,辄探怀中纸,俾筹之,凡十事。
公立剖决,丞相悉奏行之。
将作监丞,升制司参议、兼通判楚州
十六年四月忠肃公以疾入奏,委公暂摄。
忠肃公讣至,为位哭之哀。
权阃丘侍郎寿隽敬公
公自以受知忠肃,力求解罢,又以新帅郑损、许国与贾宿憾,乞避之。
居阃幕三载,以公廉恩信得众。
李全爵位寖穹,公每折以理,辄耸动,众恃以安。
初易帅,北军欢曰:「愿得陈制参为制置」。
公叱曰:「若朝廷顿一束草制使厅上,汝辈亦当敬事,妄言者斩」。
李全与赵拱评南朝人物,谓若有三五个陈制参,中原不足平也。
妻杨氏每戒无失礼于公。
十七年,赴行在奏事,北人泣送。
二月,除太府寺丞,奏:「今为边患者三:有垂亡之金,有新造之鞑,有归附之忠义
金、鞑存亡未分,忠义叛服难保,一二年后,虽欲安坐固守不可得也。
宜早夜以克复激厉中外之心,不可以自守沮抑将士之气,士气一惰,作之实难」。
忠义外附已久,边境有急辄为先锋,功不可掩,若谓其真可保十万之众,岂皆忠臣孝子。
因献三策:一、储人材以为边境之用;
二、广屯田以省漕运之费;
三、练南兵以防偏重之势。
三月,差公考试。
五月主管华州云台观
宝庆改元真文忠公举公应诏,称其「自少英发,有志功名,博观古今,慨慕贤杰。
于用兵筹边之略尤喜讨论,同时在边之人,多言其忼慨推诚,能得忠义之心,岂可使之久闲」?
二年七月,令赴密院禀议。
辞,乞终养
差知兴化军
三年春甫下车,四月移知真州,去而莆人既思至今。
未至,除淮东提刑,寻直宝章阁,依旧提刑、兼知宝应州
八月,除大宗正丞工部郎官仓部郎官。
奏事言:「今人心懈而贤能隐,吏治污而民生困,国计匮而兵力弱,兴起振刷在陛下一念间耳」。
又论驭将之失四,制兵之毙六,皆切中时病膏肓。
十一月,蜀帅言鞑欲和,公言:「闻李全自称山东河南行省,部领鞑兵至山阳,声言为我决和议。
外间误其甘言,窃为忧之。
毙许国,疑隙既深,青社被围,怨我不救,甘言正是诱我」。
又言:「朝廷倚重时青以亢,今解仇合从,与鞑为一。
若朝廷时青真可倚,鞑人真欲和,李全真悔过,三孽相因,恐贻无穷之忧」。
与时议不合,丐祠,不报。
绍定改元三月,时青为李全所戕,其将王海闭关拒
公言:「独有命王海管时青军,使不折而从,然后声全之罪致讨,不然国家无宁日矣」。
再请祠,不报。
五月太师公讣至,奔丧亟归。
二年四月,葬太师公。
十二月,盗发于汀、剑、邵,群盗蜂起,残建宁宁化清流泰宁将乐诸邑闽中危急。
王侍郎居安请公提督四隅保甲,公辞之。
漕使陈汶仓使史弥忠告急于朝,非公莫办此贼,起复知南剑州
辞不获,遂行。
三年正月至郡,籍士民丁壮为一军。
沙县云台告捷,公重赏之。
州兵至县少剑,死者数十人,公厚拊其家,励其众曰:「始若辈望风而遁,今知进而不知退,虽未胜而胜势已见」。
斩觇贼白旗不用命者。
沙县破,贼由间道趋城,忠勇军破之于高桥,贼乃趋邵武
寻除直宝章阁,起复知南剑州提举汀邵兵甲公事、福建路兵马钤辖
时贼愈炽,尚有倡当招不当捕者。
公言:「始者贼仅百计,王侍郎招而不捕,养之至千;
程内翰招而不捕,养之至万。
今复养之,将至于无算,求淮西兵五千人,可图万全」。
贼破邵武,诏公兼本路招捕使
贼急攻汀州淮西帅曾卿式中调精兵三千五百人至,公调五百人由泉、漳间道入汀。
五月击贼于顺昌,胜之。
六月,兵大合。
直宝谟阁福建路提点刑狱公事,兼知南剑州,充招捕使。
七月,公亲提兵至沙、顺昌将乐清流宁化山前督捕,又申密院,乞下江西防贼走路,所至尅捷。
九月,分兵进讨。
十月,进攻五贼营寨,平之。
十一月,破潭飞砌贼起之,夷其巢穴。
十二月,诛汀州城叛卒,谕降连城七十二寨,汀境皆平。
四年正月,遣将破下瞿张原寨。
二月,躬往邵武山前督捕。
馀寇沮水未渡,公褰衣大呼,诸军和之,响裂山谷
贼有晏彪迎降,公以其罪不可赦,力屈乃降,后卒诛之。
右文殿修撰
五月,特转三官兼知建宁府
公乞持馀服,不允。
南剑民相率祠公,名曰「千秋报德爱仰堂」,真公作记。
七月至建,时衢寇汪徐、来二破常山开化,张甚,殿步旅数千未敢进。
公命淮将李大声提兵七百,出贼不意,夜薄其寨。
贼出迎战,见算子旗,惊曰:「此陈招捕兵也」!
皆大哭。
急击之,衢贼亦平。
五年六月丐祠,不许。
九月,兼福建安抚。
十月,至福州阅武。
十一月,还建。
六年五月,除宝章阁待制、知隆兴府江西安抚使,辞,不许。
八月交印,赣贼陈三枪据松梓山寨,出没江西广东,所至屠残。
公遣官吏谕降,贼辄杀之,决策进讨。
道旴,密访前害守臣营卒姓名,昼游麻姑,夜禽十卒,斩以徇。
奏宽十一州上供纲银及蠲隆兴米纲积欠。
九月抵豫章,以盗贼起于贪吏,奏劾赣守姚镛兴国王相,御笔各降五官安置,且降诏奖谕。
又曰江西寇盗稽诛,皆臣下欺诞、事权涣散所致,若决计荡除,数月可办。
十一月,节制江西广东福建三路捕寇军马。
公奏遣将刘师直梅州,齐敏扼循州,自提淮西兵及帐下亲兵捣贼巢穴。
十二月,兼知赣州
诸将破下平、小平四寨及百丈贼峒。
端平元年正月,开三路幕府,苗秀荣军至,分屯平固、百丈。
华文阁待制
二月抵赣,斩将士张皇贼势及掠人物者。
广东宪司申张魔王、经略司申陈三枪皆已出降,公奏其欺罔。
已而齐敏、李大声所至尅捷,诸屯日有俘获,公截发刺字之人皆胁从者,给印据使散归其家。
三月,分兵守大石堡截贼道,遂破松梓山,三枪与馀党缒崖而遁。
初,江、广群盗皆听命于三枪,服饰僭拟,蹂践十馀郡,数千里无炊烟。
公亲督诸将,乘春瘴未生薄松梓山。
贼悉精锐下山迎敌,旗帜服色甚盛。
我军步骑夹击,又纵火焚之,士皆攀崖而上,贼巢荡为烟埃。
张魔王自焚,枭贼千五百级,擒将十二,得所虏妇女、牛马及僭伪服物各数百计。
三枪中箭,与齐敏军遇,鏖击败之,贼遁。
翌日,追于下黄,又败之。
馀众尚千馀,薙狝略尽。
三枪仅以数十人遁,至兴宁就擒,槛车载三枪等六人至隆兴斩之。
贼跨三路数州六十寨凡七载,公自出师至凯旋不四阅月,兵士死者仅数十人,近古平寇未有如此神速者,然一以忠实行之。
奏解三路制司,仍祠,除权工部侍郎、兼江西安抚使、知隆兴府
六月入府视事,时三枪已诛,有小张魔王者未获。
循州解张八官,云即其人。
公言广东屡言三枪已擒已杀,后殊不然,此岂可信,卒不奏。
诏落权,赐金带。
丐祠,不许。
除依旧工侍、兼江东安抚使、知建康府行宫留守沿江制置使
十月抵建康,仍旧节制和州驻劄宁淮军。
先是,议者金灭鞑兴,锐意进取,以公威望日隆,欲付此事。
公奏:「谋国譬如弈棋,凡欲杀敌,必先自活。
今盗贼已平,当且息民务农,阜财积谷,汲汲固圉。
若竭东南之力以事西北,循虚名而受实祸矣」。
至是得旨,带职奏事。
二年正月赐对缉熙殿,公拜疏略如前奏,:「去岁偏师失律,人固忧之,臣以为若使侥倖而捷,胜负相寻,其忧更大。
愿思天戒可畏,察国力已殚,毋诱于外,先固其内」。
又言:「国初命郭进邢、洺李汉超守沧、景,李谦溥守隰,贺惟忠守易,皆十馀年不易。
太原可攻而不攻,燕蓟可取而不取。
当时契丹强,虽不与之校以逞威,亦不急于和以示弱。
艺祖禦戎之策如此」。
又言:「前代立国于南如孙权陆逊以识虚实、知形势而安,诸葛恪以狃胜而败,孙皓以贪而亡」。
又言:「庾翼、褚裒、殷浩之举非,蔡谟、王羲之、孙绰之言是」。
上嘉纳,赐坐,使毕其说。
二月再内引,条上十四事。
公久去阙庭,一旦见天子,倾倒肺肝,所言有端平诸臣所未言者,由是与庙谟枘凿矣。
辞,还建康,奏孟珙不当骤为马帅,夏降不可轻信。
五月,丐祠。
石军将卢宣拒追杀龚元,奏案上,丞相欲贷其死,公斩之。
六月再乞祠,:「自嘉定以来,阃臣率用宰相私人,臣本书生,直道而行,与今丞相素不相接,冒当阃寄,孤立无援。
乞拨邻路钱助建康,已报可而中寝,和籴米旧输建康,今拨隶平江,并欲与转般仓废之,是财谷为臣所累而储积不丰。
将佐有罪诘问,遽呼禀议,有劳申辟,沮抑不行,是将佐为臣所累而黜陟不明。
子兰谗屈,延赏怨晟,臣实惧焉」。
疏入不报。
是月,镇江防江水军蔡福兴等入城纵掠。
先是殿旅失伍,因而抚之,其子弟在军中者谋为变,觊黄榜招安得厚赏,托言军吏减尅以怨众,从者千六百人。
制阃总饷郡守皆主招安,公此策若行,何以为国,调四统制王明等由水路,张仙等由陆路,李大声由间道出贼背。
贼入句容茅山,四将会攻,贼乘高迎战。
将士撤居民门扉蒙之而,力战大破之,生擒七百馀人。
福兴走至金坛,捕斩之,拊定其在寨者。
摧锋军将曾忠戍惠州,以不更戍叛,犯广州
公遣陈万等讨之,所调不满八百人,贼知为招捕司兵,亦请降。
公力丐祠至三,上遣中使宣谕,密赐器币香茶。
公奏谢,请益力。
会密劄抽回拆洗戍兵,淮东制阃怒斩马司副将韩璋,公殊不能平。
上命近辅移书谕解,东阃亦以书来谢过。
御笔奖谕:「卿以儒知兵,阅熟义理,必能恢休休有容之量以大所受,廉、蔺、寇、贾之事,其深念焉」。
且赐金器等物。
公因奏谢,复温前请,御笔除权工部尚书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知建康府
辞,降诏不允。
时诸路数有军变,上降诏罪己,公以上罪己而臣子偃然受赏,力辞至四。
同知郑性之以所得公五书达乙览,乃可其奏。
十月,堂帖委履亩输楮,辞之。
十一月,御笔除刑部尚书,加大使,往来巡视江鄂,措置捍禦。
公言:「六朝金陵,置扬州,其东二百里置徐州京口,其西三百里置豫州姑孰,皆宿重兵。
其上流则就武昌江州,就江陵荆州湓浦襄阳皆在所统。
相去皆不过六七百里,盖有以荆兼江州者矣,未有以扬、豫兼江州者。
鄂、岳、宣、润亦分三镇
今臣所统兼晋豫、徐、扬三州,唐宣、润二镇,自许浦至池之东流已千四五百里,复兼江鄂溯流几二千里,形势不接。
况江、鄂将士隶副阃,又隶京湖制司,今又隶沿江大使司,十羊九牧,反以害事」。
奏入,上从之。
时已命曾枢使从龙督视江淮魏佥枢了翁督视京湖,公与郑同知书言:「鞑以虚声摇我,我当以虚气吞之」。
邻阃心有慊,气先夺,语多张皇。
左相谕上意,欲令公开宣幕,公言宣、督皆虚费无益,乃止。
三年,五辞刑书大使之命。
三月,斩裨将崔福
骁勇而悍戾,数犯军律,公切切教戒。
是遣从王鉴往上流,谍报鞑兵深入,托言葬女径归,遂伏诛。
公言:「中兴以江为堂奥,淮为藩篱,中更赵、张诸相,韩、岳诸将,讲求区画,分屯列戍,参错要害。
累圣相承,未之有,虽主和、侂擅权而不敢变。
故相初年尚仍旧贯,晚私姻族,使当兵寄,然后兵有偏聚之势,炎、绍备禦之深意于是大坏,今莫若修复旧规」。
因请巡视江面。
宝谟阁学士
赵尚书以犯襄阳之变,台论乞远窜,公请还职名,为赎罪犯,遂得内徙。
九月巡江,合教诸军万二千人于采石,会淮东赵制置于仪真,赵始感服。
十月,诏应援两淮,公奏:「已与臣定约,协心共济,如臣范之罪既沾禋霈,宜许自便,使得就与臣共筹兵事」。
十一月,鞑将军华国大王以七万众破固始,犯淮,公命王海、李仙、李雄、廖雷提兵往援。
十二月,连战获捷,军于宣化。
公料鞑必兴忿兵,屡趣淮东出师,卒不如约,诸将独当虏重兵。
公又调房真等千人往,阻风未济,真先登死焉。
是夕鞑以所攻六合生兵奄至,围我师数重,诸将殊死战三昼夜,皆死之。
陈万以其军突围出,鞑不能亢,皆惊相语,自与金人交兵,未有此战。
后得降人高虎儿,言鞑士马死数倍,头目凹乌勃野殪于阵,华国大王中鎗,舁归至藕塘毙。
公奏:「臣在兵间十年,随行将士不过二千,与共甘苦,不啻子弟。
比承圣训援淮,臣忠愤所激,悉其所有,冀纾国难。
白刃在前,将士人人效命,不爱其死,臣何所憾!
然十年收聚,一旦失之,朝夕悲思,遂发狂疾」。
乞生前致仕,且缴纳前后告敕,上手诏勉谕。
自为文祭战死者,词旨甚哀。
择吉封而表之,曰「忠臣义士尽节之冢」。
又差次赐赏,请于朝行之。
转两官,焕章阁学士,依旧任,淮西制置使史嵩之京湖制置使、兼沿江制副赵葵依旧淮东制置使,各转两官,升阁学,并命焉。
鞑兵归,道命合肥制司赠以金币,且留其使王楫与计事,公欲伺便杀之不果。
得旨以便宜行事,益修边备,刊建炎提刑谢贶《劝虏文》以励战士。
遂发建康巡视和、庐、安丰无为城壁,选丰、濠、寿、光强壮二千为游击军。
亲至宁淮军死事家,拊其妻子。
令马汝海部千骑哨探。
八月,令王忠援蕲、黄,吕文德安庆
九月,鞑犯安丰
十月光州告急,调安丰、寿春精锐五千赴援。
有旨令赵葵调猛将精兵间道趋淮西夹击,又令江州都统万文胜以所部入黄州,同王鉴捍禦。
安丰告捷,杀鞑酋图耑大王
十一月,鞑陷定城,围光州,调东四赵千人往援。
公奏:「□州城坚兵精,鞑攻之不遗馀力,必破而后已」。
且以御兵无策自劾。
密劄下京湖淮东,各调万人赴援,□已失守,公待罪。
十二月,御笔以光、黄、蕲、舒隶嵩之,□濠、和、寿隶召公赴行在。
公即渡江南归,台疏,贬秩职。
三年正月复元官职。
三月,召赴行在。
六月,除工部尚书,皆辞。
十二月,御笔趣觐,固辞。
四年四月趣行,又辞。
五月刑部尚书
淳祐元年四月趣行,辞益力。
六月,除徽猷阁学士、知潭州、湖南安抚使
公奏:「半体弦缓,已成废人。
湖湘风寒之冲,见任人董槐洞达事宜,合令久任」。
诏不许。
二年,依旧职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
五年正月朔,召除兵部尚书左相范公钟谕旨趣觐。
嵩之已去,杜公范右相五年趣行,复五辞。
杜公手书勤至,令福州通判劝勉赴阙。
礼部尚书,辞,乞畀阁职京祠,以备顾问。
继趣行至四五,八月造朝,论五事言:「臣观今用人,以一人誉而进擢,未几以一人毁而斥去。
又观立政造事,以一人建明而遽行,以一人沮挠而随罢。
岂非圣断动有牵制而于发强刚毅以有执者犹未能勉强而力行乎」!
二言:「古今维持其国,曰教化,曰人材。
今上无教,下无学,士离襁褓即习科举,苟窃一命,沈酣利欲,望其以道事君,以义徇国,岂不难哉!
臣意岩穴之间、乡党之内,必有笃学好古、孝弟信之人,宜中外臣僚博访精择」。
三言:「今兵财筑底,两淮流移几数十万,彼各有土豪,使一土豪募二百人,不过得百土豪则二万兵谈笑可办。
或言何以廪之,臣思之,尚有一策。
诸郡禁卒本是禁卫,使驻泊外郡就粮尔。
今不分厢禁,皆谓之郡兵,欲除帅府外,大中下郡于旧额中各减三分之一,以所减衣粮解廪兵之司,如此则无增兵之费」。
四:欲死节。
陈隆之、曹友闻,皆蜀书生死事,恤典未行。
丙申援淮兵将,恩录其后,其家日守部门,今亦未下。
五:祠事不肃。
上皆嘉纳。
缉熙宣引,给扶,后遂为例。
蔡范等十八人,密奏继绝世、裁滥恩。
侍读修史,又言铜镪漏泄外国之患。
十月,缴进《三经要语》、《历年国》。
十一月冬至,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
公言:「宰相入堂,不得过閤,既不通情,安能协济,此必侂胄以来意欲独运,遂成此风,不可不革」。
上然之,而相意已不乐。
同提举编修敕令
御笔:「强兵之事治之,裕财之计治之,各择乃属,一相总大纲而中持衡焉」。
公奉诏条上事宜,诏以京尹赵与𥲅提领国用所。
六年正月辛卯朔日食,公乞解机政,不许,诏同与𥲅赴缉熙殿奏事。
公奏:「户部列在六卿,下执政一等,都司庶官尚可总国计,奔走堂吏,而尚书反不可耶?
臣为执政,被命主财,以尚书为副贰,亦犹执政督视,用尚书侍郎参赞尔。
今拟用一参详官,台论已
臣投老一出,非求富贵,实欲主报国尔。
天章笔札之对未上,金陵条例之谤已□。
方用一人已逐去之,谁敢为陛下任责者」?
三月再计国用事,又奏乞代董槐使广西,又屡乞罢,上皆不许。
六月,除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
辞,不允。
赐宸翰六轴:曰白云山,曰放生池,曰于麓,曰为山,曰晚香,曰□□,从所请也。
八月,和御制《纪梦诗》三十韵。
以天变奏乞罢政,御批其后还之。
是日殿院章琰、正言李昴交章论公,逮晚,御笔:、昴并与在外差遣
二人言公庇嵩之,摇国本,不知上尝问嵩之罪,公奏罪莫大于不孝。
又尝密请遂建,上问:「卿欲谁立」?
公奏:「昔□□□以此问包拯对『臣年七十,非邀后福者』。
臣亦年七十矣」。
二事皆上所知而章、李不考实,以触上怒。
素为潜豢养,昴激汀卒之变,公尝欲劾之,皆不悦于公,又欲为潜开路。
上既出二臣,公待罪不和塔,宣押赴堂,手诏:「卿之出处,皎然日月,焉可厚诬」!
虽勉留甚至,而公去意决矣。
七年正月上寿称贺讫,出梵天寺
集英殿大宴,后幄奏事乞罢政,前筵毕即出,宣押赴后筵。
继五疏乞去,皆不许。
自是深居谢客,罕朝会,论丞相元枢亦罕入堂。
四月,从驾朝献景灵宫
公入奏,出浙江亭,连入三疏,诏封还之。
诸公既立门庭,分党与,鼎味失和,几务久旷,上始有弦之意。
游公册免,赵公督视江淮京湖,公知枢密院湖南安抚大使、兼知潭州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而郑公清之再相,王伯大、吴潜并佥枢
内引,上谕欲出湖广宣抚使,公奏:「如此又费一项犒军钱,不若止以安抚为名」。
上然之,御笔令依旧宣司体例,广西听节制。
寻内引。
朝辞,锡宴,御书《骢马行》及赐金器香药缬罗。
条奏行府事宜、辟置僚属,皆报可。
五月就道。
大程官沈玘向随魏枢督视,所至搔扰,不谓经营随司,遂下之狱,所至肃然。
八月抵潭州,密奏提刑宋慈言大理诸蛮事宜。
九月,都试飞虎军,抽摘诸州兵拍试。
御笔问四事,公言:「斡腹之说,此实过疑,有备无患,自治上策,要之先事之备贵于无迹。
目下安平,忽尔汲汲军事,徭峒安南必且疑惧,不若爱惜民力,拊辑蛮徭。
恩信既孚,却用团结洞丁旧法,止作州县常事行之,庶民听不惊,根本自壮」。
御笔又云:「朕日夜以思,述所见报卿,更宜深长虑之」。
公奏:「远交大理,不如近结诸蛮」。
因奏茶陵知县端卿死节,七甲总首扶荣祖阵没,土豪平寇功赏,并措置邕、宜、融三州事宜。
湖湘之俗,信巫尚鬼,如庆历之黄捉鬼、南渡之钟相,皆始于造妖惑众。
遂严为禁防,毁郡县淫祠,修崇南岳祠、炎帝陵庙、屈大夫贾太傅祠,由是楚俗一变。
八年,奏乞解罢知枢密院事
蜀阃报鞑侵威、茂,南丹、思、播往往󸈠传相恐,公一镇以静。
朝廷颇为所动,公奏:「臣访之蜀人,威、茂之外皆夷也,夷人攻击,无岁无之」。
且劄报广西,如果有警,当使当用狄武襄故事。
仍令二阃宜州,以重赏募蛮,生擒鞑贼解来审问之,皆虚传也。
五月,御笔奖谕,特转一官。
奏乞录张彦质之后。
十一月,奏来岁七十,乞致仕。
九年正月,上□引年至三四。
闰二月,除观文殿学士福建安抚大使、知福州,辞。
六月,还抵于麓里第。
七月,六辞乡阃,仍以密椠苦辞,诏依旧观文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自是闲居十年,无岁不乞休致。
开庆元年二月,特转一官,依所乞致仕。
九月,虏偷渡鄂渚丁大全册免,吴潜代之。
十一月,召赴行在。
十二月,落致仕,依旧提举佑神观、兼侍读、力辞。
景定元年四月吴潜册免,御笔公转一官,福建路安抚大使
自全、永、临、瑞残破,内地震动,朝议藉公重望镇压,全闽久格,不可暂去,乃朌
公度不可辞,七月起视事。
闽中僧刹千五百区,旧例住持入纳,以十年为限,谓之实封,官府科需皆僧任之,不以病民。
近以州用不足,减为七年,或五年,甚者不一岁,托以词讼数易置,由是困毙。
公首罢之。
营卒有前政哗噪犯于阶级者,公捕斩之。
累年未获之盗,皆擒戮其首恶窝家,山行海宿,如履家舍矣。
九月乞休致,二年正月,特转一官,仍旧职致仕。
五月,公遍谒先茔,以初度日饭僧于方广岩
还第却荤茹,绝粒屏药,自言无所苦,但日觉清虚耳。
六月戊申初夜,有星火如盘杅飞坠里第之后圃,已而公薨,享年八十二。
七月以遗表奏,上震悼,辍朝,赠少师(中阙。)
国事须是抑斋
汤侍郎中论:「诸公互有短长,至于一片至公血诚,抑斋外难屈第二指」。
其为当世慕仰如此。
先帝访词臣于公,公奏:「先臣孔硕评今文人,惟克庄尤老苍」。
后忝扉掖,预闻大典册,公力也。
公门生故吏满天下,今存者无几,铭非后死者之责乎!
铭曰:
良辅隆准,靖翊虬须,史称其学,出于孙吴
忠肃父师,乾淳大儒,方其未贵,尝遇于涂。
败笈萧然,发以示余,朱张《语》《孟》,了无它书。
一旦起而,画策矢谟,谓红衲袄,旧虏新胡,三患不治,必为痈疽。
方布恩信,大为模规,遽以艰棘,浮湛里闾。
盗震于邻,急诏起庐,以一逢掖,当万狼貙。
身先将士,鼓行直趍,掀翻獠穴,荡涤鬼区。
全活胁从,薙狝魁渠。
东南再安,谁之力与!
功崇业广,茸纛麟符。
盱润尺籍,脱巾狂呼。
众议姑息,公决剿除。
以顺讨逆,如探卵雏。
与鞑对垒,麈尾唾壶。
彼哨无时,此备有馀。
大龙虎战,小蛟蛇驱。
毡裘相戒,晋未可图。
丁丑后,至庚申初,天步屡危,以只手扶。
先帝知公,付以钧枢。
公与思堂,志念素孚,及筹国事,气直论孤。
每曰吾非,伴食之徒。
帝察公忠,眷礼特殊,以见执政,开幕重湖
暂建乡阃,复悬其车,公再来游,人戏阎浮。
廊庙非贵,山泽非癯,或骑箕星,或跨鲸鱼。
人鉴亡矣,梁木坏乎。
畴昔敬公,近代所无。
故乡归老,古疏丈夫。
新亭收泣,今管夷吾
追随四纪,熏炙染濡。
帝访词臣,公词于虚。
今也耄矣,才竭思枯。
二子砻石,问铭于愚。
李世评乂,以瑕掩瑜,谓魏收秽,谓韩子谀。
引将勒之,螭首龟趺,又将上之,东观石渠
一字不实,公其吐诸。
宋故刑部侍郎蒋公圹志 宋末元初 · 尤煜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八一
公讳重珍,字良贵常州无锡人
祖绍,祖端卿,父南式,皆隐德不仕,父以公贵赠奉议郎
嘉定癸未,公以进士第一人擢承事郎签书建昌军节度判官厅公事。
未上,丁太夫人顾氏忧。
服阕,除签书昭庆军。
莅官一考,引疾告归,改签书奉国军,需次。
绍定己丑,召除秘书省正字,入对,奏语剀切,执政者不悦,遂谒告还家。
就迁校书郎,力辞不拜,改通判镇江府,复以疾辞,遂以直宝章阁主管华州云台观
端平改元,上厉精更化,召为秘书郎庄文府教授,辞不得命,乃诣。
寻兼崇政殿说书,俄迁著作佐郎权司封郎官、权起居舍人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同知贡举
起居郎说书常如故。
以疾丐外,除集英殿修撰、知安吉州
当上病甚,屡请祠宫,不允。
召为刑部侍郎,趋朝甚急,而公疾不可为矣,请致其事。
诏特赠两官,守权刑部侍郎致仕。
积阶朝散郎,享年五十四。
公少以隽异闻于乡,踰壮以高文魁天下士,入朝以直言名震天下,由是受上异知,入侍讲席,晋拜柱石,密勿严近,知无不言,而期年遂退处于家。
盖平生侃侃自持,不肯诡随流俗,少不得其意,则必奉身而退,于名位利禄,常若浼己。
上思其忠荩,方倚以大用,而公遽殁,朝野莫不叹惜焉。
公生于淳熙癸卯三月己巳,殁于端平丙申十一月乙丑
次年二月壬寅,葬于当县谢堰先茔之后,从遗命也。
娶水邱氏,承务郎介之女,封恭人
子二人,长仪,次似。
女一人,适登仕郎赵与可
孙一人遂孙。
公之清名劲节,殁而不朽,自有名儒钜笔任是责者,兹谨撮出处大略,书而纳诸圹。
朝奉大夫、除直宝文阁、差知吉州尤煜述书。
按:《无锡志》卷四下,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锡山尤氏文存》。
涂勉仲墓志铭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九、《方舟集》卷一五
按《元稹传》载,严砺节度东川,没入居民涂山甫等八百馀家田产奴婢,为稹所劾。
山甫东川人,岂有怙用其势,以暴其乡之人如此,盖以素仇所私非一日耶?
今涂氏、严氏皆为梓望姓,两家阡陌相接如昔时,而诗书家法,叶叶相与通姻娅,甚欢。
涂出山甫而严出无疑也。
呜呼!
退之援同姓于毛仙翁,孔文举记通家于李元礼,吾儒以寇为婚以明易之变,浮屠氏以平等视冤亲,痛一念之由失,至百劫相雠不悟,可悲也夫!
中江涂勉仲者,娶严氏,两家有佳子弟,多从余游,而勉仲尤厚者。
勉仲之弟端卿,于余为同年进士,而勉仲两郎曰森曰柄,亦得以藉口意爱如通家骨肉。
余为学官成都勉仲岁遣两郎修执经礼。
逮倅彭至閒居资中,两郎子往来不绝。
森、柄得于二《礼》大、小戴氏学,亦出父之亲授也。
森以治《礼》两预宾荐,柄更从余读《春秋》。
勉仲仓卒得腹病,森留侍父病,柄适留资,未知也。
勉仲且死,执森手,曰「汝力学无以怠惰,汝等李氏门,终可依」,以卒。
森讣书词来资,速柄归云尔也。
端卿状云,勉仲兄葬有日,森视竁办大事不及来,舁柄挟状以谒铭。
余固不以森为不敏,而痛柄之请词苦苦再三,为得礼也。
县有涂使君,则勉仲世为中江人
曾祖某,祖某,父某,三世业儒不仕。
勉仲儒者,于生事不疏而有理,以自给。
其所乐予,则里邻吉凶缓急、佛道祠庙、桥梁营造,首倡悉力不吝惜,至焚券市义,又不知几何人。
然其人刚介有守,凌轹非意,如丘山欲压者,一毫不挫也。
至今牛翁争蹊与里胥之珥笔者,犹佩勉仲高谊以自慑伏,其晚进乡校小生服膺善训于勉仲者,可忘哉?
年五十六卒,葬以某年月日。
铭曰:
儿日读书,翁喜倾耳。
儿今呜呜,哭翁泪洗。
垂尽之言,儿奚不知!
清怀之葬,使君之祠。
徐子宜(一) 南宋 · 陆九渊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三二、《象山集》卷五
某无能,连黜铨寺,今始以免试拟隆兴靖安簿,六年阙。
去家四百里,久离侍下,欲急归,文字但托淳叟取。
比来所得朋旧,多好气质,讲切端的,亦自觉稍进。
兄为学必日新,恨不證于兄也。
端卿、蕃叟、成之、淳叟诸公,自相讲切,皆自谓有益。
某观之,甚不谓然。
诸公虽各不同,然学失其正,一也。
尝论其说均为邪说,其行均为诐行。
淳叟最先知过;
成之相信甚笃,然蒙滞竟未开明;
端卿力战大屈,而后有省;
蕃叟相见始恐惧,而又不能幡然。
见李叔润,与之言恶俗交戕之处,泫然流涕,感激良深,自此亦可以为学,第恨相处不久耳。
此心之良,人所均有,自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流浪展转,戕贼陷溺之端不可胜穷,最大害事,名为讲学,其实乃物欲之大者。
所谓邪说诬民,充塞仁义。
质之懿者,乃使之困心疲力,而小人乃以济恶行私。
兄质性笃厚,行己有耻,不至有是。
然近来讲学,大率病此,不敢不相告。
刘伯正尝相聚否?
闻其庄整,乃是有进,不及作书,烦为致意。
天民重困犹昔,皆闻见驳杂之弊,近尝苦口与言,稍能自反。
应之亦复荒唐。
今此相聚相欸,志向却笃,知非甚明,有可喜者,亦可为天民庆也。
端木、君举、象先、益之诸兄,时相聚否?
蔡行之何以不来参部?
彭子复、戴少望皆安在,为况如何?
前年得少望书,复书颇切磋之,不知其书曾达否?
兄讲下多秀异否?
刘司业江西,民甚赖之,以与同官不协,得绵州去矣。
便中特此奉记室,馀祝为吾道自重。
兵部尚书蔡公墓志铭1219年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一一、《水心文集》卷二三、《文献通考》经籍考六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温州瑞安新城里蔡氏,名幼学字行之
曾祖昌,祖廷直,父赠通议大夫端卿
乾道八年进士第
初,同县陈君举,声价喧踊,老旧莫敢齿列,公稚甚,独相与雁行立。
比三年,芮国瑞、吕伯恭连选拔,辄出君举右,皆谓文过其师矣。
孝宗亲策,将为上首,公乃言:「陛下始即位,冀太平旦暮至也,奈何今十年愈益坏乎」!
语谆切如家人父子。
宰相虞允文、梁克家养虚誉茍容,而张说姨子预兵柄,有许、史、丁、傅之渐,孝宗初不过也。
或疑「天子圣德方日新,公少年论谏,盍顺导婉达」,由是不得高第
教授广德军
通议卒,待潭州教授阙。
政言「蔡幼学未登朝可惜」,孝宗遽肯首。
问:「年几何矣,何以名幼学」?
施参政奏:「孟子云:『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
故幼学其名,行之其字」。
上伫思慨然曰:「今壮矣,可行也已」。
差敕令所删定官,对语如策。
孝宗喜曰:「解卿意,欲令朕立规摹尔。
甚善」!
然后知上不以咎臣下,而公亦未尝变所也。
硕人黄氏卒,除太学录未行。
或请武学参用儒臣,为其博士,久乃为太学博士
召试秘书省正字,兼实录院检讨官,迁校书郎著作佐郎
朝廷念辈流多要地,犹滞馆下,议进擢。
公叹伪学祸已成,朋类将散,求外补。
提举福建常平茶事。
御史刘德秀言公尝迕孝宗,罢。
再主冲佑观,凡八年。
黄州福建提刑,未上,召为吏部郎官国子司业,兼权中书舍人宗正少卿,迁中书舍人,兼侍讲
韩侂胄死,馀党尚梗塞正路,公一扫绝,窜免尤众,号称职。
刑部吏部侍郎,兼直学士院
赵师𢍰冬官知临安府,公当不允,奏:「师𢍰之人与其行事,众耳目素具也。
于是四典京邑,非臣所知,不允,必有褒诏,臣无辞以草」。
遂止。
改兼侍读师𢍰命复下。
龙图阁待制,知泉州
提举兴国宫,知建宁府福州
宽而不犯,肃而不残,治居天下最。
提刑喜声威,不以狱市还州县,客谓公:「名盛体峻,何得许」?
公笑曰:「此小节耳,不足校也」。
命吏报应,无失期会。
民恃公少安。
提举使民以田高下藏新会子,按不如令者没入其赀,公骇曰:「此大害也。
昔吾在朝,论从民便尔」。
不许,第多其兑易而已。
民赖公获免。
提举善士也,后知其误,卒皆已之。
宝谟阁直学士提举万寿宫
嘉定十年,召权兵部尚书,修《玉牒》,兼太子詹事
其六月有疾,梦神告曰:「可归矣」。
陨星屋西南,七月二日薨,年六十四。
硕人林氏,今硕人郑氏。
子曰籥,承奉郎仙居丞;
为二弟后者节、策;
迪功郎浮梁簿,策补致仕官;
曰范,从政郎监镇淮酒库。
孙曰绍老。
孙女四人。
十一年四月十八日,葬于永嘉吹台乡洋奥山。
公内负实力,而忧世至深。
愤耻复雠,无悠悠碌碌之论;
节减与民,无奇奇怪怪之策。
所知必立,所立必遂,不前锐而后挫,不外强而中弱。
虽于孝宗君臣之交未合,自谓爱君惜日当如是矣。
子产增赋,浑罕致讥;
冉有倍仲尼鸣鼓
盖据末反本之难也。
非公师友深虑而知化,孰能考次熙宁而后,节敛目取,民困兵骄,所以致患之由,而告于上哉!
若夫不别夷夏,不分正闰,恬其仇我,俛焉并立,甚至以为戎狄之德,黎民怀之,若天眷命而然,则尤公师友之所讳也。
初,我币已入,值虏有难,不暇受。
稍定,则以兵扣边索,中外恫惧,无不当亟与。
公为尚书,即日请对,明其不然,始诏与虏绝。
因请「固本根以弭外虞,示意向以晓众志,公汲引而材谋奋,审怀附而南北亲」。
条序简捷,士皆惊诵,谓何勇之决也!
上方倚以经度西北,而公病矣。
呜呼!
岂亦所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乎!
虽幼以文显,无浮巧轻艳之作。
既长,益务关教化,养性情。
花卉之炫丽,风露之凄爽,不道也。
词命最温厚,亦不自矜贵。
惟于国史研贯专一,朱墨义类,刊润齐整,各就书法。
为续司马《公卿百官表》、《年历》、《大事记》、《备志》、《辨疑》、《编年政要》、《列传举要》等百馀篇,今代之完书也。
资凝重,危坐竟日,或不通一词。
龙窟陈同甫:「吾常与陈君举极论,往往击杯案,声撼林木,行之在旁,邈若无闻,吾颇讷之。
众亦云素无短长于间也。
一日,客尽散,忽语吾:『道一尔,奚皇帝王霸之云』!
吾方辨数,而行之横启纵阖,援今證古,釐为十百,聚为一二,抵夜接日,若悬江河,吾谢不能乃已,则复寡言默默如故,故虽并舍连榻不知也」。
然则昔人谓「得人于眉睫,定士于俄顷」,亦岂尽然欤!
盖公之深中隐厚,可验于是矣,故并记之。
铭曰:
智过于师,道始可传。
有佞无仁,奚其禦焉!
蔡公直方,不习而利。
寂含五音,璞具六器。
夜半东升,曀于方中。
执德不回,终以显融。
君能责难,民病能宽。
夷狄邪气,莫能我干。
木居甚安,瓢饮何有!
世故云化,三者墨守。
昔余从公,一字之谦
诸子示我,书何满奁!
大典既备,法严义粹;
玉琰其版,金縢其匮。
虽贵有已,虽年有止;
维书无穷,以贰迁《史》。
嘉定十二年六月□日。